少年心气（二）
* 久等了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
* 请勿上升真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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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抱歉锦鲤活动官宣了半个月才看见 @森疼 宝贝的信息，不要脸地凑个热闹，这一章送给锦鲤 @春风意浓 ，希望你喜欢
祝大家天天开心 ：）
4.
回到租在学校对面宿舍区的屋子，尹柯胡乱冲了个澡，洗干净黏在身上的汗，懒懒地瘫在床上不愿动弹，肚子却“咕噜咕噜”开始抗议。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厨房，原本打算泡碗面随便应付一下，摸着饿扁的肚皮犹豫了一会，还是拿出冰箱里剩余的食材，手脚麻利地做好了两菜一汤。
累了一天了，还是应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。
收拾好一切坐到书桌前已经快晚上9点。
尹柯翻了翻今天的任务清单，估摸着12点前能搞定。他深吸口气开始动笔，练棒球比自己想象的要费时费力，看来以后得压缩睡眠时间了。
写完作业洗漱完，尹柯靠在床头打算看会书，扔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“喂，昊子。”
他接起电话，对面是他的发小周昊，儿时和他住的很近，小学初中也都是同班同学。
“柯儿，兄弟们喊周日搓杆，你来吗？”
“好啊，”尹柯刚应下又想起新加入日程的棒球训练，“哎不行，我周末有事，就不来了。”
“也是，”对方换了副口吻开始调侃，“我都忘记你现在是重点高中的好学生了。”
“滚。”尹柯忍不住笑骂。
“行了不说了，你好好学习啊，哥以后的幸福生活可就指望你了……”尹柯烦不胜烦，刚要挂断电话，周昊又接道，“对了，有时间记得来我家吃饭，我妈都念叨你好久了。”
尹柯吸了吸鼻子，眼眶也有些发酸，“嗯，帮我谢谢阿姨。”
不大的房间重归宁静，只有床边的闹钟仍在不甘寂寞地“滴答”作响。夜晚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，带着些许凉意，尹柯起身将窗户关严实，重新把自己裹进了单薄的被子里。
周日下午的常规训练，尹柯刚结束热身就被刘教练叫住。
“怎么了教练？”
刘教练先是肯定了他这两天的表现，又随意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，末了，拍着他的肩膀问：“想好打什么位置了吗？”
“我都行，教练您看着安排吧。”这话不假，他自己确实没太多想法，打哪个位置对他而言都没差。
“不然这样，我们队之前的替补捕手退出了，你呢就暂时先补上他的空缺，不行的话我们之后再换，行吗？”
尹柯转头看向带领大家训练的人，“他知道了吗？”
刘教练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，“你说邬童？我待会就和他说，”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，笑着安慰道，“别担心，多磨合一下就好了，我会让他单独教你的。”
“好的我知道了，谢谢教练。”
捕手么？
尹柯略显生疏地戴上专用手套，回想起球队捕手这两天训练时的惨况，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第三次了。
邬童投出的球角度极其刁钻，尹柯来不及反应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身旁高速擦过，撞上身后的球网发出一声闷响。
他取下护面站起身，脸上察觉不到一丝愠怒，“你是不是挺看不起我的，”说话的语气也是轻描淡写，“明明一点都不了解棒球不热爱棒球，为了高考加分非要死皮赖脸地加入棒球队……”
“你为什么加入棒球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，”邬童不耐烦地打断他，漂亮的桃花眼染上一抹狠戾，“但你最好给我好好练，要是拖了球队后腿就趁早退出。”
尹柯丝毫不露怯，直勾勾地看着他，“这个不劳你操心，”说完重新戴上护面，蹲下身做好准备姿势，“继续吧。”
“小柯柯，昨天第一天训练感觉怎么样？累不累？”吴越一下课就搬着椅子挤到尹柯身边，下巴搁在课桌上盯着他看。
“还行，就是身上有些酸。”尹柯边说边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和手臂。
“那个谁，梧桐……”
尹柯失笑，纠正他，“邬童。”
“哎呀这个不重要！”吴越直起身凑得更近，“他没为难你吧？”
尹柯挑眉，“他为什么要为难我？”
吴越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，神秘兮兮地开口，“我听说他是和别人打架才被之前的学校开除的，球队教练想保他都没保住。啧，脾气一看就很差。”
尹柯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前两天和吴越的对话，没留意直直朝他飞过来的球。
“咚！”
球重重砸在合金面罩上，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瞬间失去平衡。他紧闭双眼坐在地上，晃了晃脑袋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晕眩感，再睁开眼，就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邬童。
手里把玩着刚刚撂倒他的玩意儿，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，嘴里吐出的文字更是毫无温度可言。
“不想练就滚。”
吴越后半句还真没说错。
尹柯勾起嘴角笑了笑。
脾气的确不太好。
5.
邬童其实不是个多复杂难懂的人。
表面上的很拽很不好相处，源于他内心的不在乎。
对他来说，大多数事情都是可以用“关我屁事”和“关你屁事”两句话解决的。
他的情感更加简单，喜欢和不喜欢，爱憎分明。
比如他喜欢棒球。
比如他不喜欢尹柯。
“尹柯！”训练刚结束，游击手宋云峰就飞奔过去扑到尹柯背上，“晚上一起去吃饭吗？”
尹柯故作嫌弃地把他的爪子扒拉开，眼里却含着淡淡的笑意，“改天吧，我还有作业没写完。”
“好嘞！”宋云峰没过多纠缠，往校门口跑了几步，又回过头冲他喊：“说好了啊！不准反悔！”
尹柯没忍住笑了，不自觉也提高了音量，“放心，下回我请客！”
他心情愉悦地哼着歌，拎起收拾好的包甩到肩上，转过身却发现邬童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。
也不知道他在那儿呆了多久。
邬童没料到尹柯会突然转身，来不及移开的目光直直撞进对方眼里，他难得感到有些不自在。
尹柯也明显愣了一下，反应过来却没有收回脸上的笑容，嘴角反而愈加上扬。
“队长？你怎么还没走？”他没给邬童思考和回答的机会，自顾自说道：“我有东西落在更衣室了，得回去取一趟。”
说完，他径直从邬童身边经过，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“明天见”。
邬童看着那人逐渐走远的背影，微微蹙起了眉。
刚加入棒球队没几天就和所有人打成一片，对着不给好脸色的自己还能保持微笑。
“呵。”
虚伪。
尹柯慢悠悠地晃到楼道口，抬头看了眼自家黑黢黢的窗户，一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。
他摸出裤兜里的手机，边拨电话边朝相反的方向走。
刚踏进包间尹柯就被抱了个满怀，那人还得寸进尺地呼噜了一把他的头毛。
“滚滚滚。”他毫不留情地推开黏在自己身上不肯放手的大型犬，长腿一迈走到桌前，拿起筷子就开始捞锅里的肉片。
“柯儿你不爱我了嘤嘤嘤……”被抛弃的周昊一屁股坐到对面，不甘示弱要和火锅争宠。
尹柯没空搭理他，全神贯注地和沸腾的红油锅做着斗争，吃了好一会才大发慈悲开了口，“他们人呢？”
“去网吧续摊了，”周昊恢复了正常，熟练地捡了几片羔羊肉放进尹柯碗里，“哎你慢点吃，没人和你抢。”
尹柯夹起送到跟前的肉，吹了两口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，“你怎么没去？”
“废话，当然是我家柯儿比较重要……”接到尹柯丢过来的白眼，周昊识趣地闭了嘴，他的目光在尹柯身上转了一圈，最后落到他搁在一旁的包上，“怎么突然开始打棒球了？”
“高考加分。”
“真假？”周昊被挑起了兴致，把椅子往前拖了拖，双眼放光，“加多少？”
尹柯艰难地吞咽着滚烫的食物，冲他比了个手势。
“我操！”
周昊使劲一拍桌，惊得尹柯被辣椒油呛到，一连咳了好几声，“咳咳，你怎么比我还激动……”
周昊赶紧倒了杯水递给他，“能不激动吗？二十分给我也就是上个好一点的专科，加你头上北大清华不就稳了！”
“加不加得了还，咳咳，还不一定呢，”尹柯接过水猛地一口气喝完，“再说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？清北哪有那么容易考。”
“一中年级前十哎柯儿！别在这里跟我谦虚了！”
尹柯又给自己灌了杯水，没再反驳，话锋一转引开了话题，“你怎么样？”
“还能怎么样，老样子呗，”周昊拿起放在桌上的烟，点了一颗咬在嘴里，把打开的盒子伸到尹柯面前，后者摆摆手拒绝了。他不甚在意地缩回手，“反正都是混日子。”
尹柯放下筷子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，“徐睿轩没再找你们麻烦吧？”
“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，”周昊嗤笑，“你那一顿都把他揍出心理阴影了……不过你不在他又开始不消停了。”
“怎么？”
“前一阵好像刚和谁干了一架。”
“没惹到你们身上就行，”尹柯扯了张纸擦干净嘴，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，“走吧？”
一出餐馆就是铺天盖地的热闹。
路边商场的LED广告牌一刻不停地闪烁着，密集的车辆在人行天桥下快速穿梭，打扮时尚的人们三五成群往来于纵横相交的街道。
娱乐之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。
拐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，尹柯突然开了口，“昊子，还有烟吗？”
“刚刚不是不要吗？”周昊嘴上说着，往口袋里摸烟的动作却没停。
尹柯不好意思地挠挠脸，从已经瘪了大半的盒子里抽出一根，“我吃撑了……”
周昊知道他一吃撑就喜欢抽烟的习惯，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。尹柯深吸一口，缓缓吐出一缕浅淡的白烟。周昊看着他隐在烟雾中看不真切的侧脸，终究没憋住心里的疑问：“阿姨一直没回来？”
尹柯苦笑，“嗯……”
周昊心下了然，伸出手想要搂他的肩膀，被一巴掌拍了下来。
“行了，没那么脆弱，”尹柯又吸了口烟，“我天天念着想着也没用……”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。
“怎么了？”周昊疑惑地看向巷子口，只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“没事，”尹柯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，“哪天她闹够了想开了，总会回来的。”
走到巷口时，尹柯特意瞟了一眼那人离开的方向。
什么也没有。
他脑海里闪过刚刚看到的画面。
有些湿的刘海乱糟糟地搭在额前，纯白T恤上的深色污渍格外碍眼。
邬童。
吸尽最后一口，尹柯把手里的烟碾灭，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。
他怎么会在这？
6.
周一早自习通常是补作业者的狂欢。
重点班也不例外。
“别抄了！政治问答题有什么好抄的，还不如你随便编两句来得快！”
“张老师在催了，快帮我把他的作文本抢过来！”
各科课代表在教室四处吆喝着，陈墨也积极履行自己的职责，抱着一沓试卷溜达到最后一排，端起架子敲了敲尹柯的课桌，“你英语作业呢？”
尹柯头也没抬地奋笔疾书，“第一节课前给你。”
陈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，抽出自己的试卷拍在他桌上，“快抄吧。”
尹柯抬起头递给她一个感激的微笑，等她走远后才把那张卷子叠好放到一边，接着思考起做了一半的完形填空。
写了一会，尹柯打算活动两下肩颈，一转头就对上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吴越。
“尹柯你学坏了……”吴越委屈巴巴地嘟囔道，“都开始抄作业了。”
他刚要反驳，想了想还是直接把陈墨的试卷塞进了桌肚，“这下满意了吧？”
“哼，”吴越撇了撇嘴，“你怎么连作业都没写完啊？”
昨晚尹柯原本计划得好好的，打算先洗掉身上呛人的火锅味烟味，然后花一个小时搞定英语试卷，没想到一回家就栽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半，他只好匆匆忙忙冲了个澡，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就出了门。
他琢磨着以吴越这不依不饶的劲，不想办法糊弄过去怕是一上午都不得安宁。
补个作业还要分心思顺毛，尹柯不禁感到头疼。
他抓了两把还没干的头发，觉得头更疼了。
“吵什么吵！一个个像什么样子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场呢！”班主任的及时出现解救了尹柯，也成功压制了一室的喧嚣，“都给我回座位上去，升旗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。”
C市的秋季永远不缺雨水，昨日还艳阳高照，今天就阴雨连绵。
升旗仪式改在室内进行，尹柯松了口气，继续未完成的作业。
教室里突然掀起小范围的高潮，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。
尹柯思绪被打断，不明所以地转向吴越，刚想问发生了什么，就听见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。
“各位老师、同学们，大家早上好，我是高三（七）班的千智赫……”
算不上熟悉，却是意料之中的好听。
石子激起的波纹逐渐蔓延开来，教室里瞬间充满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，刻意压低的音量也掩盖不住班上女生语气里的兴奋。
“是传说中的那个千智赫吗？”
“这声音也太有磁性了吧……”
也有人好奇地打听他是谁，立马有人热心科普，“你连千智赫都不知道？高三文科万年第一，长得可好看了！”
“有邬童好看吗？”
“啧，不是一个类型！”
“那和尹柯比呢？”
……
尹柯瞅了眼墙上挂着的钟，又看了看作文还空着的试卷，咬咬牙加快了写字速度。
好不容易填满最后一页，他“啪”地一声放下笔，却只赶上了学生代表讲话的结尾部分。
“……做什么，怎么做，都是自己的选择。但是希望一年后，当我们回想起现在，不会感到后悔。谢谢。”
操。
棒球队周一不用训练，尹柯放学后没有直接回家，而是拐进了另一栋砖红色建筑。
一中校园不大，除了三个年级单独的教学楼外，只有办公楼、图书馆、体育馆以及科艺楼。科艺楼顾名思义，就是科学与艺术专用楼，理化生实验室、音乐教室和美术教室的聚集地，利用率极低，大部分时间没人踏足。
尹柯径直上到三楼，熟门熟路地在走廊尽头最后一扇门前站定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。
没想到里面有人。
他微微眯起双眼打量背光靠坐在窗台的人，半晌，迟疑着开了口，“……智赫学长？”
听到声音，那人从书中抬起头，视线接触到背着画板站在门口的尹柯，了然地笑了笑，“我是不是占了你的地方？”说着站起身就开始收拾东西。
“没事的学长，”尹柯连忙阻止他，就近挑了个位置，取下画板搁到架子上，“我也就随便画画。”
尹柯从小喜欢画画，算是他难得坚持下来的爱好之一。高一的一次随堂作业让美术高老师对他青睐有加，多次试图说服他师从自己参加艺考，被他以“不想把兴趣爱好当求学手段”的理由回绝了。高老师虽然觉得可惜，但也尊重他的想法，还专门给他配了一把备用钥匙，让他在已经被剥夺了上美术课权利的高二，还是可以随意进出画室。
尹柯刻意放缓了动作，托着盘子调了会色。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千智赫，提起画笔轻轻落到白纸上。
看来有特权的不止他一个。
高三比高二下午多一节自习，最后一道铃声响起时，尹柯刚好完成最后的步骤。
简单的勾勒，舒服的铺色，和一眼就能辨认的人。
带着脸上若隐若现的淡然微笑，和千篇一律的校服包裹不住的独特气质。
“画的真好。”
画上的主角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，尹柯蓦地被抓包，难免有些不好意思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好在千智赫没有让他尴尬太久，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，感慨道，“还是这里比较安静，”说完冲尹柯眨了眨眼，“走吗？”
雨淅淅沥沥地下着，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。
从香樟树掉落的黄叶被微风裹挟着转了好几圈，最终还是经受不住砸在身上的雨点飘到了地上。
秋天是真的来了。
尹柯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水坑，不忍开口破坏两人之间安静而又舒适的氛围。
刚练完武术的大部队从面前经过，空气里回荡着他们的嬉笑打闹，偶尔还夹杂一两声花刀划过的嘶啦嘶啦。
尹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，有些好奇地问：“学长，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呀？”
“我在学跆拳道，”千智赫停顿了一下，补充道，“一样可以锻炼身体。”
尹柯疑惑不解，“可武术不是能加分吗？”
千智赫被他逗笑了，“你是在担心我吗？”
尹柯以为对方误解自己是在质疑他的实力，赶紧摆了摆手，“我不是……”
“后面还有自招呢，”千智赫并不介意，反过来安抚他，“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
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岔路口，千智赫朝尹柯挥手道别，最后的喃喃低语消逝在转身的背影里。
可尹柯还是听见了。
“就算不加分，我也会考上北大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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涉及棒球、美术等专业知识如有错误请指正
很多宝贝也知道我现在的工作状况，大多数时候连单休也没有
拖了这么久很抱歉
想你们（比心
